
国庆档上映的《风林火山》让香港电影圈在沉寂了八年后再次引起了轰动。这部耗资四亿港元的大片并没有凭借票房或口碑打破局面,反而因导演麦浚龙为追求极致真实效果,要求演员“真上吊”的传闻而陷入争议之中。即便是香港武行老炮儿熊欣欣高亿管理,也公开斥责麦浚龙是“心理变态”。
争议的源头来自片中的一场绞刑戏。据匿名剧组成员透露,麦浚龙为了呈现最为真实的效果,提出了“十秒内真实吊颈不成问题”的要求。最初计划由任贤齐亲自上阵,但他考虑到高空作业时雨水可能影响表演及安全,最后与剧组商议后决定由熊欣欣团队的替身执行该动作。
按流程,替身通常会通过钢丝(业内称“威也”)来保障安全,模拟绞刑的动作,但拍摄时却发生了意外。替身被吊起后出现剧烈挣扎,有人说那时的情景像是“窒息了几秒”,也有声音表示这挣扎持续了近一分钟。剧组紧急停止了拍摄,并叫来医疗车进行处理。此事引发了剧组内的矛盾,有传言称,任贤齐当场见到替身受险后怒斥“不拍了”,并拒绝继续拍摄。金城武也当场表示支持,虽然官方未证实此事,但任贤齐最终确实未出现在影片的海报名单上。
展开剩余76%熊欣欣对此事的另一不满,是在片中未被正式署名为“动作设计师”。他全程参与了动作设计工作,然而电影中只给了他“客席动作指导”的称谓,而核心的“动作设计”却署名给了邓瑞华。这种做法令熊欣欣愤怒,直接指责麦浚龙对他进行边缘化处理。
与此同时,业内人士对剧组的安全流程提出了质疑:现场是否有专业的特技协调员?医疗预案是否完善?安全装置是否得当使用?麦浚龙对艺术真实的极致追求,最终变成了对电影工业安全底线的挑战。
要理解麦浚龙的“疯狂”,必须了解他的独特背景。他的父亲,麦绍棠,是香港商界的知名人物,被誉为“凶悍股王”。这样的家境赋予了麦浚龙两样珍贵而危险的东西:一是自由的资本,二是对世俗成功的蔑视。他不需要像其他导演一样为投资人讨好高亿管理,亦不需要为票房低头。他拍电影,更像是在实现自己的艺术宣言。
2013年,麦浚龙的首部执导长片《僵尸》震惊了整个华语电影圈。这部作品的成功,为他赢得了“天才导演”和“美学偏执狂”的称号。他证明了,在电影艺术中,金钱确实能让他为所欲为。
2018年,他宣布用五年时间打磨剧本,拍摄一部警匪题材的宏大影片。外界的期待很高,大家都认为他会像解构“僵尸片”那样,以精准的手术刀解构香港电影最后的荣耀——警匪片。
《风林火山》的拍摄过程,俨然一场极限的“行为艺术”。为了呈现他脑海中冷酷、疏离、濒临毁灭的世界感,麦浚龙不惜花费巨资和时间,选择在广东惠州以一比一的比例复刻香港铜锣湾的街区。这个不仅仅是搭建景,而是将街区的每个细节都一一搬迁过去,包括路牌、排水沟等细微之处。这种对细节的执着,超出了常人的理解。
更极端的是,他决定在亚热带的香港制造一场大雪。剧组在30多度的高温下,用工业级设备制造暴雪,演员们穿着厚重冬装,在人造雪中完成警匪对决。接着,剧组又转场到零下30度的东北雪乡。60度的温差对演员和剧组成员来说,堪称一次生理与心理的双重挑战。正如主演刘青云所言:“导演总是在做不可能的事情。”这话背后意味深长,显然是在暗示:“导演,真是个能折腾的主!”
在麦浚龙为人造雪覆盖的“铜锣湾”里,他俨然是唯一的“上帝”。不过,最终,这部电影耗费巨资拍摄,却被硬生生剪成了两个小时的公映版。麦浚龙的初剪版长达七小时,足以让任何制片人都心脏骤停。
电影上映后,口碑两极分化。喜欢的人称赞其“风格独特,极具野心”,而不喜欢的人则批评它“晦涩难懂,造作,让人昏昏欲睡”。影片的人物动机不清,背景模糊,情感线索支离破碎,似乎很多内容都被删减了。麦浚龙的回应颇为高调:“我用了十年完成这部电影,如果观众只看一次就能完全理解它,那我觉得这部电影的反差太大了。一个艺术作品,随着观众的年龄和经历,会带来不同的感受。”他的言辞隐含的意思似乎是:“你们看不懂,是你们不够深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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